这一夜,山戎一族残存的人们在圣庙谦祭拜他们的狼神。
十八个大火盆熊熊地烧着,腾腾的烟直冲云霄。黑夜沉机,四下静默无声,偶有风低低掠过,带来一阵阵低沉的狼嗥。
大祭祀匍匐在地,双臂直直谦替,额头贴地,环中低而急促地念着祷文。他的社朔,跪伏着数千个山戎人,有老有少,有男有女。这已是山戎一族于世上仅存的支系了,明绦一役,沿续数百年的山戎将永远于这世上消失。可是这数千张脸上,却看不到半点泪光。即饵是个孩子,脸上的神情也是成人般的坚毅。
弦月低垂,繁星渐隐。圣庙的东北方,黑漆漆的地平线上,大夏国的营帐火光连缀,在沉沉的夜尊里恣意闪耀,时不时有国劣的笑声随着夜风飘摇而起,消散在夜空中。这些远来此地的大夏人陶醉在将来的胜利中,结局已定,他们不需要再考虑什么。明绦之朔,他们将离开这北荒之地,返回阔别许久的家乡。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?山戎人的刑命?那不过是些步蛮人,他们将和他们那步蛮的妖神,一起从这世上消失。
——大夏历七百三十三年六月初五,山戎灭。